面試完什麼時候詢問回饋最好？

先前偶然間讀到一則談論 candidate 在面試的最後馬上詢問面試官 feedback 的推：

整體而言，我是同意並且覺得面試完詢問 feedback 是 candidate 該作，而公司方也該提供的資訊。如果你人在歐盟或是歐盟公民，你甚至還可以拿出 GDPR 請公司提供關於你的所有資訊。（但說真的，應該不會有人想搞到這麼僵吧？）

但原推說的也沒有錯，直接在面試結束的當下詢問，不僅對面試官尷尬，同時也不會得到對你自己有用的資訊，為什麼這麼說呢？

Disclaimer: 我之前曾在臺灣、荷蘭等地的公司擔任過面試官，主要負責後端工程師的招募，這裡分享的皆是當年公司的招聘流程與經驗，但不代表公司立場且不保證現在的流程與思維與當時相同

面試結果是如何決定的？

我們先從面試的流程談起再反推回去為什麼馬上問 feedback 沒有效果，在我親身體驗過以及聽過的大多數面試流程中，不外乎就是以下三個階段：

  1. 面試本身
  2. 面試官填寫 feedback ，此階段只有面試官與 recruiter 能看到
    1. 如果有多位面試官，有些公司會讓他們先討論（有時 recruiter 會在場）並統整 feedback
  3. 各個階段的面試官與 recruiter 聚在一起，分享自己的決定（hire/no-hire）與背後的理由，同時討論最終的結果為何。

這麼麻煩？我還以為面試完就知道結果了？

確實， 如果可以簡單誰想要複雜 對吧？但是這麼作不論對 candidate 、面試官乃至於公司都有不少的好處：

首先，在面試的過程中，（理想中的）面試官會評估許多不同的面向，而就我的經驗來講，就算是勤作筆記的人，在面試結束後也是需要時間來統整，那時面試官所有的，更多是對 candidate 的 「印象」 而不一定是真正的 「表現」 。
換而言之，比起 你回答了什麼 ， 你怎麼回答 可能會是剛面試完的面試官更有印象的部份，但如此主觀的評估這並不是公司在招聘時想要看到的結果（即使是在 behavioural/cultural interview），所以透過書寫來讓面試官能夠更客觀地評估剛剛 candidate 的表現就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也就是為什麼多數公司在安排面試時，通常會有至少兩位面試官在場的原因，因為每個人的的經驗甚至是文化背景都不盡相同，有時同樣的回答與應對，每個人得到的信號會不一樣，這時事後的討論與 align 就顯得格外地重要了。

True Story

我之前面試某家公司，得到的 feedback 是『講話很有魅力很幽默，但是技能 X 不符合這個職位』，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所以你此時直接問 feedback ，對於面試官來說，他們也沒辦法跟你說太多（畢竟從上面的流程可以得知，通常最終的決定權並不是在單獨哪個人的手上），除了上述的印象問題外，由於面試也是公司給 candidate 印象的途徑之一，所以大多數的公司都會有面試官的教育訓練，教導他們何謂隱性偏見、什麼樣的話不能說，否則可能會有公司形象乃至於法律上的問題，或是一切都該交給 recruiter 來作溝通與潤飾等等。這部份聽過最有趣的案例是，面試結束後，面試官對 candidate 說了一句 “Good luck.” ，事後成為了教育訓練裡的其中一例：因為這樣會給 candidate 一種印象是：這間公司的面試評估中，「運氣」會是個影響結果的因素。

既然提到了 recruiter ，那就來談一下我覺得專業的 recruiter 在整個流程裡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在蒐集到所有人的 feedback 之後，在分享各自 feedback 的會議上，此時的 recruiter 理應擔任 devil’s advocate 的角色，挑戰每個人的 feedback 內容，比方說面試官在 feedback 裡寫「技術問題的回答不確實」，那好的 recruiter 就該問「是什麼技術問題？為什麼你會覺得不確實？你期待的好答案會長什麼樣子？ candidate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某理由而沒回答你想要的答案？」，這個時候其它的面試官也可以分享他們的經驗與想法，來避免可能的隱性偏見並確保大家的意見都一致。附帶一提，根據公司的不同，有時候某些面試官的意見權重會比其它人高很多，或許一個 candidate 技術能力很強，但缺乏該位置所需相對應的領導能力或是個人特質，那 behavioural/cultural 關的面試官就可以直接推翻其它人的 hire 決定，反之他們也能要求再重新面一輪技術面試。

所以你會怎麼作呢？

面試結束之後，發信給 recruiter 說我剛剛與面試官們聊得很愉快（詳細一點還會寫內容以及學到什麼），請代我謝謝他們，期待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 在收到結果後，如果對方回了感謝函，我會回信說雖然很難過，但我相信這是討論之後的結果，再次說自己的面試經驗愉快，感謝 recruiter 與面試官的時間，如果可以的話，是否能夠分享面試時的 feedback ，讓我可以理解我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讓我能夠回去改善呢？最後別忘了再謝謝 recruiter ，並請他/她轉告面試官我的感謝之意。

這裡可以額外參考這篇文章：How to Write a Thank You Email After an Interview

對方不願意分享怎麼辦？

當然，你或許可以用一開始所說 GDPR 來強迫公司分享 feedback ，但這樣作真的是好的嗎？我自己認為 feedback 是讓自己了解到有什麼地方可以改進、這間公司在意的是什麼的好機會，而不是為了要與公司吵架說他們的評估與決定哪裡有錯的工具。所以對我而言，如果對方不願意分享？那我也覺得就算了，這多少也透露了這家公司對於一位 candidate 的態度。

Clementine will remember that

說穿了就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結語

回到一開頭的問題，雖然說我覺得直接在面試結束的當下詢問 feedback 並不會特別地對你有所扣分（假使真的有面試官將這件事當作 no-hire 的理由，那由上述的說明我們也知道 recruiter 應當把這件事抓出來 challenge ），但換另一個角度來看，我們現在也了解在那個時機點我們並沒辦法得到什麼的資訊，對於認真想要從中學習、進步的你，最好的時機點應該是在面試之後，不管是透過電子郵件或是在下次與 recruiter 談話時詢問。

祝各位面試順利 😃